越野車手楊潔簡歷
① 楊潔的個人簡歷
1988年畢業於天津大學供熱、通風、空調工程專業(學士)
1998年畢業於天津大學供熱、供燃氣、通風與空調工程專業(碩士)
2003年畢業於天津大學建築技術科學專業(博士)
1988.7 - 1998.1:天津高等工業技術學院,機電暖通系,任教;
1998.2 - 2003.8:天津大學,建築環境與設備系,任教;
2002.1 - 2003.1:香港理工大學,屋宇設備工程系,研究員;
2003.9 - 2005.5:同濟大學,暖通空調研究所,博士後;
2006.3 - 2006.6:美國普度大學,機械學院,訪問學者,
2005.6 - 今: 同濟大學,暖通空調研究所,任教
② 楊潔的簡歷
1986年9月-1992年7月
中山醫科大學
臨床醫學系
(英文班,醫學學士)
1992年9月-1997年7月
中山醫科大學
生化教研室
(醫學博士)
1997年7月-1998年12月
中山醫科大學
生化教研室
(講師)
1998年12月-2003年6月
坦佩雷大學,醫學技術研究所,分子免疫實驗室
(博士後)
2003年9月-現在
天津醫科大學基礎醫學院免疫學教研室(教授,博士生導師)
③ 楊潔的簡歷
1986年9月-1992年7月 中山醫科大學 臨床醫學系 (英文班,醫學學士) 1992年9月-1997年7月 中山醫科大學 生化教研室 (醫學博士)
1997年7月-1998年12月 中山醫科大學 生化教研室 (講師)
1998年12月-2003年6月 坦佩雷大學,醫學技術研究所,分子免疫實驗室 (博士後) 2003年9月-現在 天津醫科大學基礎醫學院免疫學教研室(教授,博士生導師)
④ 有西遊記導演楊潔的簡歷嗎
中國電視女導演。1958年由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調到北京電視台(即中央電視台),1961年開始專門負責電視戲曲節目,她執導的京劇《香羅帕》,1981年被評選為全國優秀電視藝術加工文藝節目。1980年開始導演電視劇,6年時間拍攝完成25集電視連續劇《西遊記》獲1988年全國電視劇飛天獎和《大眾電視》金鷹獎特別獎。同年,入選新時期(1978~1987)全國影視十佳導演,名列十佳電視導演之首。
⑤ 鳳凰衛視主持人楊潔是哪裡人
楊潔,北京人,她參加2004年中華小姐環球大賽的時候還是個學生 只有22歲。
高曉松曾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但我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得過且過,悠然自得,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已然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不知前方還有美麗的風景在等待著我們。唯有為了理想,堅持不懈的努力奮斗,才是我們應有的生活態度。在這方面,鳳凰衛視美女主持人白延琴應是大家崇拜的偶像。
白延琴,這位出生於陝西省的美女主持人,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什麼才是我們應有的人生態度。從延安電視台到陝西電視台再到鳳凰衛視,從地方台的主持人到全國主持人「金話筒」金獎的獲得者,再到鳳凰衛視年度最佳主持人,白延琴憑借自己的努力奮斗,實現了人生事業的輝煌。
白延琴無疑是美麗的,是有才華的,但我們喜歡一個人,不僅是喜歡她的外貌、才識,更喜歡她那種積極進取的精神,唯有這種精神才能把我們帶到一個新的生活高度。
小編感到,鳳凰衛視美女主持人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而白延琴就是這些美女主持人中最美的那一位,她主持的《環球新聞追擊》《東方紀實》《商旅沖動》等節目非常受觀眾的歡迎。小編相信,白延琴的事業將會芝麻開花節節高,越來越紅火。
⑥ 《西遊記》導演楊潔的資料是什麼
《西遊記》導演楊潔的資料如下:1929年,楊潔出生在湖北,父親是革命烈士楊伯愷。她從小就愛好文藝,喜歡小說、戲劇、電影,熟讀名著,甚至背熟了《紅樓夢》中的《葬花詞》等詩詞。
楊潔的藝術道路始於播音,1958年進入中央電視台後,她成了戲曲節目導演,以外景拍攝的電視手段製作了不少電視戲曲節目,如京劇《香羅帕》、湘劇《追魚》等。
1979年,楊潔還與鄧在軍導演執導了嚴格意義上的央視的第一台春節聯歡晚會。
從1982年起,歷時六年,開始拍攝中國首部神話劇《西遊記》,該劇獲得第四屆「金鷹獎」特別獎、第六屆「金鷹獎」優秀連續劇獎,第八屆「飛天獎」連續劇特別獎。
2017年4月15日8時39分,楊潔因心臟病醫治無效在北京武警總醫院逝世,享年88歲。
(6)越野車手楊潔簡歷擴展閱讀:
楊潔是中國電視第一代導演、也是中國第一位女製片人。她見證了中國電視從黑白到彩色,從舞台直播到加工成電視藝術片的諸多過程。她也是一個女強人,才華橫溢,為中央電視台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她拍攝的《西遊記》為後來者樹立了榜樣,她對原著的鑽研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在《西遊記》後再沒有拍出能超越這部的作品,單靠這一部劇,她就進入了歷史。
⑦ 外交部長楊潔篪
楊潔篪<yángjiéchí>外交部部長。
生於1950年5月,上海市人,大學學歷。1968年9月參加工作,1971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68年9月至1972年8月在上海市浦江電表廠當工人,1972年8月至1973年1月在外交部出國學習集訓班學習,1973年1月至1975年6月在英國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國際關系專業學習,1975年6月任外交部翻譯室科員,1983年2月起先後任駐美國使館二秘、一秘、參贊,1987年6月任外交部翻譯室參贊兼處長,1990年1月起先後任外交部美大司參贊兼處長、副司長,1993年6月任駐美國使館公使,1995年2月任外交部部長助理、黨委委員,1998年2月任外交部副部長、黨委委員,2000年12月任駐美國大使,2004年12月任外交部副部長、黨委委員,2005年5月後任外交部副部長、黨委副書記。2007年4月27日,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七次會議經表決決定,任命楊潔篪為外交部部長。2008年3月,在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被任命為外交部部長。
第十六屆中央候補委員,十七屆中央委員。
⑧ 求李進祥的<<換水>> 文學評論範文
原發於《回族文學》|選載於《小說選刊》2006第6期|【短篇小說】
□李進祥
作者簡歷 :
李進祥 回族,寧夏同心縣人,1968年生,大學本科學歷,小學高級教師。1998年開始業余文學創作,著有長篇小說《孤獨成雙》,系列短篇小說《清水河人物》等,寧夏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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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一帶回民習俗是出遠門要換水。
換水是方言,就是沐浴洗大凈,其意接近洗澡,但從內容到形式都與洗澡有很大不同。洗澡要隨意些,可以是泡,也可以是淋,先洗頭還是先洗腳都無所謂,洗凈為目的。換水就嚴肅得多了,須是活水,先洗哪後洗哪,哪個部位洗幾次,用哪只手,都是有嚴格規定的。按規矩,七天須換一次水,上寺禮拜、過乜貼要換水,出遠門也須換水。
起來換個水,咱們一早兒就動身,馬清說。馬清說這話時,絲毫沒有平日里做過那事兒之後的慵懶,倒是楊潔沒有動。以前,每次天亮前都是楊潔催馬清起來換水,馬清要麼賴在被窩里不動,要麼勉強起來和楊潔一起洗,洗著洗著有時還犯病,抱住楊潔再做一回,楊潔惱惱笑笑地也就依了。
楊潔是馬清的媳婦,結婚剛三個月,最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咋話,還想做一回?馬清邊問邊動手。
啥呀!楊潔甩開了馬清的手。
真走?
你不是都答應了嗎?咋又沒主意了?
我只是……
你又來了!城裡也是人待的地方,城裡人也沒長著紅毛綠鬍子,我們又不偷又不搶,城裡人能把咱們吃了?我在城裡打工這些年,不也好好的?蓋房子、娶你,還不都是從城裡掙來的錢?靠土裡刨,再等八輩子吧……馬清一口氣倒出了一大堆,這些天反復說給楊潔,說得很順溜也似乎很有說服力。
楊潔披了衣服起來捅火熱水。雖說春天了,糧食都種到地里,凌晨寒氣還是很重。
馬清也很快起床了。
壺里的水嵫嵫地響,屋裡幾個月來,很少有過的安靜,楊潔心裡有些莫名的虛。
到城裡也能換水嗎?話一出口,連楊潔自己也覺得問得可笑。馬清果然笑起來,你以為城裡人都跟臟狗娃子一樣?大大小小到處是澡堂子,還有桑那浴,洗頭、洗腳都是專門的店。家家都有熱水器,開關一按,熱水就來。水都是甜水,不像清水河水是鹹的,你以為城裡人臉蛋子咋那麼白凈,全是甜水洗出來的。你要是到城裡,用甜水洗上一段,準保比城裡女人還白。
聽你一說,城裡啥都好,那你咋不找個城裡女人,過城裡生活去,又跑回來幹啥呢?楊潔有些嬌嗔地說,藉此掩飾自己問題的愚蠢。這些天,楊潔老問這樣蠢的問題。看到桃樹開花了,她就問,城裡有桃樹嗎?開花嗎?馬清就說,別說桃樹,一年四季啥時候都有桃子,只要掏錢,啥時候都能買上。我是說桃花!楊潔反駁一句。馬清就說,桃花當然也有,花店裡啥花都有,還有玫瑰花,二十塊錢一朵。城裡人過情人節的時候,男人都給女人送玫瑰花。你也給城裡的小姐送過吧?楊潔嗆了馬清一句。哪能呢?我以後掙上錢了專給你送,馬清說。我才不稀罕呢!我又不是你情人,愛送誰送誰去,楊潔說。
也有楊潔問住馬清的時候。城裡有月亮、有星星嗎?楊潔問。當然有了,應該有的,不過,我在城裡真的一次都沒見過,馬清說,城裡燈光太亮了,把星星、月亮都遮住了。楊潔這時候就得意了。看,城裡也有看不到的東西吧!說得城裡真像天堂一樣。話雖這么說,楊潔還是決定隨馬清到城裡去。實際上,她也嚮往城裡人的生活,雖然她最遠只到過縣城,但從電視上,她還是看到城裡人的生活。她只是有些心虛,才一遍又一遍地問馬清。好像馬清的話是榔頭,一下一下把楊潔心中的那個信念夯實了。
水壺的嵫嵫聲變成了混濁的大響,水熱了。兩人就依次換水。照例是楊潔先洗,她洗得比平日還要認真,漱口、嗆鼻、抹頭……每個動作都很到位,很莊重,把馬清都感染了,他把吊罐掛到屋頂垂下的鉤須上,退出了水房。他聽到水聲流得也很莊重、悠長,像他第一次出門打工經過清水河時聽到的水聲。他心裡起了一層層的波,這些年打工的經歷突然像一條河一樣在他心裡活泛泛地淌出來。他突然明白了楊潔這會兒的心情,覺得第一次與她有了心意相通的感覺。這些天,雖然兩人很纏綿,但沒有這種感覺。他忽然生出一種憐惜,一種骨肉水乳般的親情。我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傷害,我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他在心裡給自己說。
換過水,收拾好東西,辭了家人,兩人就上路了。三輪車,班車,火車,一天一夜,才到了要去的城市。馬清似乎輕車熟路,又有些想在媳婦面前表現,啥都懂。楊潔只緊隨馬清,上車、落座、下車,又上車、落座、下車,她比結婚那天更顯得興奮和慌亂。但事情比馬清想像的容易得多,他的工作很快就找好了,還是去年乾的那家建築公司。住處也沒費多少勁,建築工地附近有許多待拆的平房,人都搬空了,房租也不高。楊潔只隨馬清在工棚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搬到新租的家裡。楊潔把租到的房子叫家,馬清也這樣叫。新家上下水都還沒停,有床,有幾樣舊櫃子,還有一個舊煤爐。馬清領著楊潔在附近小店置辦了幾樣簡單的鍋碗,新家居然真有了家的味道。一切都比想像的還順利,楊潔真有做夢的感覺。
新家離馬清幹活的工地不遠,站在院子里甚至能看到工地上的腳手架。馬清開始上工了,他是瓦工,站在腳手架上砌磚、抹灰時,也能看到新家小院。他第一次有了歸屬感,感覺自己成了這座城市的一份子,連幹活都有勁兒了,有責任心了;甚至感覺在給自己幹活,給自己蓋樓房。最初一段,他甚至連老家都沒想起。以前幹活間隙,他會不由自主地向老家方向看幾眼。明知看不見啥,但看幾眼心裡也就踏實了。現在,他的眼裡只有新家小院。中午下了工,他迅速地收拾好抹子和瓦刀,就往自己的新家裡奔。每次回到家,楊潔總是打好了洗臉水,准備好了飯菜。飯菜很簡單,一是要節儉,還有個原因是他們不知道哪裡賣清真牛羊肉。蔬菜是地里長出來的,回民漢民都能吃,肉可不能隨便吃。盡管是素菜,兩人還是吃得很有味兒。
每天睡覺前,楊潔都讓馬清洗個頭,還幫他擦擦身子。楊潔說,水泥蝕性大,看蝕出病來,馬清就隨她擦洗。馬清想買個熱水器,楊潔擋著不讓買,說,你燒的?這房子又不是我們自個兒的,裝上了到時候再拆?等我們有了自個兒的房子再裝也不遲。楊潔一句話就像一股氣,一下子吹脹了馬清的一個夢想:要在這座城裡弄套自己的房子。馬清知道這個夢想很遙遠,但他有決心,他有的是力氣,也不缺智慧,他相信那個夢想一定能實現。但是眼前他只想買個熱水器,他知道楊潔愛干凈,愛洗。在家裡的時候,楊潔就給他講到清水河裡挑水的事,還講起看沒人在清水河裡偷著洗澡的事。馬清也是在清水河裡泡大的,一提到清水河,他也有說不完的故事。兩人講著講著就樂了,現在沒電視看,兩人又一遍一遍地講那些事,照樣樂。馬清講起在河裡比賽撒尿的事,楊潔就鬧了,罵他,你這壞小子!往河裡撒尿,下游的人還擔水呢!楊潔就在下游。馬清也笑,我尿的尿你都洗了澡了,難怪你成了我媳婦。楊潔就捶他。楊潔說,水流百步自凈呢,還是活水好,楊潔的話有些幽情。她有些想家了,馬清想。楊潔的確有些想家,她自個兒以為主要是沒啥事兒可干,每天除了洗衣做飯就是等馬清回來,她是個干慣了活的人,這樣的日子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們工地上要小工嗎?楊潔有一回問馬清。
要呀!咋話?
我去吧?
一個女人家,咋能幹那些活呢?馬清明顯不答應。楊潔好說歹說,馬清始終反對她跟著打工。他想讓楊潔過城裡女人的日子,不想讓她受苦受累。他知道眼下自己還沒能力讓她過好日子,但至少能做到不讓她受苦受累。馬清疼惜楊潔。
天氣慢慢地熱了,馬清蓋的樓也越來越高,新家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小,但他能真切地體會到楊潔的存在,他也努力地想辦法讓她過得愉快些。他從舊電器鋪子里花一百元錢買了台舊電視機,用易拉罐自製了天線,雖然收的台不多,又冒雪花,但楊潔沒那麼心慌了;他還從工地上揀了條攪拌機的里胎,自製了個太陽能熱水器,通上自來水,曬上一天,下午就有熱水洗澡了。馬清的每一項創造總能得到楊潔的誇獎,也能讓她高興一陣子,他就很滿足。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住上大房子,看上大彩電,用上真正的太陽能熱水器!馬清給楊潔說。
楊潔就笑著點頭,她相信他能,他也相信自己能。
我們回家吧!楊潔說。楊潔說這話時剛在家換了最後一次水,頭發還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梢流到臉上,似乎是一臉淚。他們租住的新家明天就要拆了,住了半年,忽然搬走,有些感傷,楊潔就說要搬家了,得換個水。實際上,楊潔是想回家了,馬清沒應聲,也沒動。
回家吧,家裡有房子,有土地,別人能過,我們也能過。回家,啊?楊潔又說。
現在這個樣子,咋能回去?馬清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地說。
馬清的一條胳膊殘了。
馬清是從腳手架上摔下來傷殘的。他已經養成砌會兒牆,往家望幾眼的習慣。那裡有他牽掛的人,是他在這座城裡生存、奮斗下去的一個理由,是他努力在這座城裡紮下的一條根。可是樓層一天天地高起來,周圍的樓房也一天天高起來,新家一天比一天小,幾乎要看不見,快被一群大樓吞沒了,有時要使勁伸脖子才能看到一半兒。那一回,他怎麼努力也找不到,就有些著急,似乎他的小院連同楊潔都被群起的高樓擠沒、吃掉了,他努力地聳起身子,伸長脖子,還是看不到。也許高處風大,他突然從腳手架上栽下來,幸好沒有直直地栽下去,要不早就沒命了。外面紗網一擋,他往下只掉了兩層樓的距離,一條胳膊卡在架桿上停住了。幾個工友把他拉下來,看到他只破了些皮,都說說笑笑地散了。他驚魂稍定,只感到右胳膊疼得厲害,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就給工頭打了招呼,回到家。他沒事人似的盡量輕松地給楊潔說了,她還是嚇白了臉,摸遍了他全身,還是不放心,說到醫院看看。馬清笑著說沒事,明天就可以上工了。可當天晚上,他右胳膊忽然腫得老粗,疼得直吸涼氣。楊潔又說到醫院看看,馬清忍著痛說沒事,睡一夜就好了。楊潔一夜一直用熱毛巾給他敷,到天亮腫還沒消。楊潔就有些急,她不知道大醫院在哪,只在買菜時看到過掛著紅十字門簾的小診所,就跑去把診所的大夫請來了。大夫摸摸捏捏了一會兒,說沒事,骨頭沒折,外傷,葯用上,幾天就好。大夫穿著白大褂,模樣神情都很有醫術的樣子,楊潔就放心了。她跟著大夫又到診所抱回了一大堆葯,洗的,貼的,吃的,按大夫說的,又是洗又是貼又是敷,她的心也踏實了。也許吃了止痛葯的緣故,馬清真感覺沒那麼疼了,就硬掙著去給工頭打了招呼。工頭起初看到馬清胳膊腫成那樣,也有些慌。哪個工頭都怕工人出事。聽馬清說沒事,也連聲說,好!好!好!你先休息幾天,工資照開,早緩好早上工。
過了些天,馬清胳膊腫氣真消了,他和楊潔都長出了一口氣,只是馬清試著舉胳膊還舉不起來,他覺得再過上幾天就會好,沒有給楊潔說,他不想讓她多擔心。幾天來,楊潔給他喂吃喂喝,他感覺很溫馨,想著把楊潔帶來帶對了,要是沒有她,自己不知還咋樣呢。這樣一想,他覺得一定要對楊潔好,要讓她過上好日子,胳膊稍好些就去上工。
腫完全消了,也不覺得痛了,但感到胳膊還是很直,彎一點就再彎不過來,洗臉舉不到臉上,吃飯也喂不到嘴邊。馬清心中有些慌,但努力地掩飾著不讓楊潔發現。不過他想,干幾天活,活動開也許就好了。他就到工地上去上工。工頭看到他沒事,一臉的高興,反復問他,真沒事了!他說真沒事了。工頭就說,停工這些天的工資就頂醫療費,以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還跟他簽了個合同,簽過合同的馬清就又上了腳手架,也許是摔了的緣故,他感到有些緊張,手腳都抖得厲害。重新拿出瓦刀、抹子,心緒才稍穩了些。他幹了兩三年瓦工了,活路很熟練,拿起瓦刀,他就有了自信。可是,他勉強把灰漿抹到磚上,左手把磚按到牆上了,右手卻無法做出敲磚刮灰的動作,努力了幾次都不行,他呆在腳手架上了。他堅持著沒下腳手架,但他只能用左手再敲磚刮灰,這樣一來,速度降了一半多,別人都砌得老高了,只有他這一塊還是個豁口。第三天,工頭就找了他,這回臉色很難看,說,不行就算了,你這樣影響工期呢,你先回去休息,等好了再來,我們隨時都歡迎你。工頭把他領下腳手架,領到辦公地,把工錢算清,客氣地說,先休息吧,不過這回沒工資,你干不下去,合同就自動解除了。說著還把合同書拿出來晃了晃。馬清也沒爭啥,就出來了,他心裡有些犯迷糊,腳步沉沉地走到家裡,重重地倒在床上。楊潔有些怕了,攆過來問他,他說工地上不要他了。為啥?楊潔追問了句。馬清說,我幹不成活兒了。他說出這句話,眼淚忽然就流出來了。楊潔聽過老人傳下的言語,男兒眼淚貴如金,她長這么大也沒見過幾個男人淌眼淚。看到馬清淌眼淚,楊潔慌了,她一把把他的頭摟在懷里,馬清渾身因抽泣而顫抖,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楊潔這一刻就有母親摟著孩子的感覺,也正是這一刻,她忽然間有了一種責任感,一定要把馬清的胳膊治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楊潔拉著馬清,一路走一路問,終於找到了一家真正的醫院。排隊掛號,找大夫檢查、拍片子,做這一切的都是楊潔,好像她是在城裡混了多少年,而馬清才到城裡一樣。馬清有些膽怯,又有些機械地隨著。
檢查的結果如馬清所擔心的那樣,大夫說,骨卯錯位了,當時沒還上,已經長住了,現在必須手術。楊潔問,能治好嗎?大夫說沒問題,能治好。馬清問,手術費貴嗎?大夫說,不貴,也就五六千塊錢。
大夫的話是一根針,輕輕一刺,馬清和楊潔都泄氣了,上哪弄五六千塊錢去?這幾個月是掙了幾千塊錢,他們只留下生活費,其它的陸續都寄回去了,結婚,蓋房子欠了些債等著還呢。
這樣一檢查,馬清的心倒定了,他每天都出去找活,這些年在外面打工,背過煤,扛過麻袋,啥苦活累活他都干過,都能幹。可這回再找,有些活他知道幹不了;有些活他覺得能幹,可幹上兩天,要麼是工頭,要麼是主人家就嫌他手不靈便,辭了他。他只能三天兩頭找活路、三天兩頭被辭退,掙的錢連兩口之家也養活不了。
楊潔也悄悄地出去找活兒,她不知道能在這座城市幹些啥,城市對她來說還是一團霧。她惟一熟悉的是附近那個小痢市場,那有些擺攤賣菜的,看樣子也是從各地農村來的,女人居多。買了幾個劇菜,有幾個也能點個頭、打個招呼。有個甘肅來的胖張嫂還跟她拉過幾回家常,知道她沒事干,還勸她也去擺菜攤呢。甘肅離她老家不遠,話音也差不多,楊潔覺得親近些,買菜盡量找胖張嫂。可她知道馬清不同意,她自己也怯,就沒去擺菜攤。這回,楊潔就決定試著去擺個菜攤。她沒去找胖張嫂幫忙,她覺得這樣做有搶張嫂飯碗的嫌疑。她摸索著到菜販子那裡批發了幾樣菜,找了個空攤位擺開了,直到這時,她才想到沒有秤,也沒有提袋。她就想,要有人買她的菜,就先借臨近攤子上的秤用一用。她一直低著頭,也一直沒人問她的菜。終於有了個聲音,沖著她的,卻不是要買菜,是要攤位。咋話了?咋隨便占別人的攤位?想耍橫咋的?還沒見過敢搶老子攤位的……是個男的,黑黑壯壯的,面相不善。楊潔紅著臉收拾起自己爐菜,讓出攤位。她又找了個空攤位,剛想再把菜擺開,旁邊一個賣菜的女人過來說,你是新來的吧?這攤位上有人呢,你租的攤位在哪裡就擺在哪裡,不能隨便占別人的。
這攤位還要租?楊潔奇怪地問。
那女人笑了,不租誰還能白給你,除非你是管理員相好的,這城裡寸土寸金,屁大的這點攤位一年要交五千塊錢呢!城裡人真他媽狠!那女人說話很粗魯,很顯然出來混了多年了。楊潔這才知道想擺個菜攤也不是隨便就能擺的。她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了。就在這時,甘肅胖張嫂過來了,楊潔越慌亂了,低了頭剛想抱著菜捆跑開,被張嫂攔住了。早看到你了,怕你不好意思,才沒跟你招呼,我第一次擺攤也這樣,慣了就好了,張嫂說。楊潔紅了臉沒出聲,不過張嫂畢竟熟些,她心裡這會兒倒有了可以依靠的感覺。
張嫂拉著楊潔問了些情況,還給她出了個主意,要是不想租攤位,就買個三輪車,弄個流動菜攤。末了還把楊潔批來的菜原價轉了去,說放到明天就賣不成了。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楊潔心裡對張嫂充滿了感激。可是買三輪車沒錢,她也不會騎,她又犯難了。忽然,她想起清水河裡挑水的事,眼前一亮。她不知哪裡買扁擔,就找了根木棍,兩頭拴—亡繩子,下面拴兩個竹筐,就成了個菜擔子。第二天,楊潔又到小菜市上批了些菜,擔子挑著,走街串巷。第一天還叫不出聲,過了兩天,就叫出聲了。女人要是放潑了,比男人韌性大得多。楊潔的菜還賣得不錯,馬清這時候也不好反對了。不過,楊潔沒想著長期干這個,更沒想過發財什麼的,她只想掙夠五六千塊錢,把馬清的胳膊治好。
但楊潔並不了解城市。一天,她挑著菜擔子在一個巷子叫賣,幾個穿制服的過來了。在楊潔看來,穿制服的都是警察一類的,都是專抓壞人的,她還沖他們笑了笑。可穿制服的卻一直陰著臉,一個還厲聲向她喝問,誰讓你在這里亂叫賣?沒等楊潔反應過來,另一個上來就奪過她手裡的秤,還有一個兩腳就把她的兩個菜筐都踢翻了,辣子、西紅柿滾得滿地。楊潔突然瘋了一樣沖上去,抓住一個穿制服的手,狠狠地咬住了,痛得那人尖聲大喊。另外兩個費了好半天勁才把她拉開。楊潔事後才知道那些穿制服的是城管,專管亂擺攤設點。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那樣潑,敢咬那些人的手。結果是,她被推推搡搡地弄到城管,罰了款,還差點被送到派出所。
菜攤擺不成了,楊潔不知道還能幹些啥,而正在這時,他們租住的房子也要拆了,楊潔真想回去了。
可馬清不回去,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這樣回去了,他一輩子在村裡人面前抬不起頭,在女人面前也抬不起頭,他有些不甘心。還有一個原因,他弟弟考上大學了,家裡來信說,學費要上萬,要他想辦法先湊五千。他沒敢把胳膊殘了的事告訴家裡人,只說是工資還沒結,要家裡先借上,他一領了工資就寄回去。兄弟上學是大事,他不想兄弟以後也像他一樣打工受苦。他還得在城裡熬下去。
換個水,我們回家吧!
馬清主動提出回家是半年以後了。這半年他們又租了一個房子,馬清換了十幾個工作後終於有了份固定的事做。楊潔也是先到一家蘭州人開的清真拉麵館洗盤子端盤子,又到一家理發店給顧客洗頭,最後也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固定的工作。楊潔沒說在幹啥,馬清也沒問她在幹啥,也沒告訴她自己在幹啥。
馬清是在一家飯店裡當清潔工,掃地抹地沖廁所。應聘時他主動說出自己右胳膊殘疾,他知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長久,不想被人三天兩頭辭退。沒想到老闆一聽倒高興了,說殘疾怕啥,他剛從農村出來,在一家鑄件廠干,被鐵錠砸折了腿,照樣創出了一番事業。說,小夥子別灰心,好好乾,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說著還捲起褲管,露出了半截假肢。馬清就這樣被錄用了。他沒想著要掙下老闆那樣大的一份產業,這時候,他連在城裡置份家業的妄想也不敢存了,只想著能把蓋房子結婚借的舊賬還了,把兄弟上學借的新賬也還了。一米八的大男人趴在地上擦地板,他最初感到很窩囊,但慢慢地就習慣了,掙錢要緊,面子總有能拉下來的時候。廁所盡管是水沖的,又鑲著白瓷磚,但臭味依然很重,尤其水管堵住的時候,更是一股惡臭,但時間長了,他也聞慣了。他只是沒有告訴,也幾乎是沒有機會告訴她。在他做清潔工的這段,楊潔也換了新工作,每天天黑前出門,第二天早上才回,而馬清恰恰是早上出門,晚上十點後才回,兩個人幾乎沒見過幾次面。
盡管這樣,馬清每次回去都要洗個澡。他租住的地方不遠處有個澡堂子,很簡陋,每次三塊錢。馬清心痛那三塊錢,但他更不想把一身臭味帶回家,不能讓楊潔聞出一點兒。他每次洗澡都嚴格按照換水的程序,渾身每一處都洗得很到位,他覺得只有這樣洗,才能洗干凈。他每次沖洗的時間比較長,城裡的水甜,但水也軟,沒有勁道,總覺得洗不幹凈,不像清水河裡的水,鹹水,卻似乎有股沖力,洗到哪兒,哪兒就干凈了。他把一套衣服也放在澡堂子,渾身洗干凈了,再換上干凈衣服才回家。第二天早上上工的時候,他再順路到澡堂子換上工作服。雖然見不到楊潔,他還是堅持這樣做,一次也沒馬虎過。
楊潔也似乎每次回家前都要洗個澡。馬清沒怎麼見過,他是從楊潔的枕頭上聞出來的。馬清每天睡覺都要摟著楊潔的枕頭,枕頭上有一股洗發水的味道,還有些濕痕,弄不清那是頭發上的水,還是她淌的眼淚。楊潔性格很柔弱,但馬清很少見她流眼淚。結婚那天,送親的人要回家,楊潔都沒流淚。有一次已經半夜了,楊潔回來,淌著眼淚,一遍又一遍地洗澡,沒有熱水,就用冷水洗。馬清問她,她不說,只是流著眼淚洗,他只能由著她。睡下了,馬清想把她摟在懷里再問,一伸手觸到她,楊潔像刺扎了一樣地尖叫起來,捲起被子一個人轉過身去了,渾身一直顫抖著。馬清不知道她是咋了,以為她知道他乾的工作,嫌棄他了,也就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地睡了。
馬清還發現楊潔愛打扮了,他也是從放在家裡的衣服和化妝品上看出來的。衣服很新潮,他無法與楊潔聯系起來,她是很樸素的。他曾想過要把楊潔帶到城裡,讓她穿最時髦的衣服,但這會兒他想像不出她穿上那些衣服的樣子。楊潔模樣兒俊,身材也好,穿上這樣的衣服一定很好看,但在馬清的想像中,這樣楊潔就不是楊潔了,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個陌生的女人。他還發現眉筆和一管口紅。他更想不到描了眉毛、塗了口紅的楊潔會是啥樣子。他突然想到了這些年走南闖北,城裡打工,見過的那些女人,塗著紅嘴,抹著厚厚的脂粉,被稱為「雞」,大多數是農村來的。男人賣力氣賣汗水,女人賣身子,農村人就是命賤。打工的男人也有找那些雞的,馬清卻不想把辛苦掙來的錢往她們身上花。
一天晚上,馬清回到家,奇怪的是楊潔也在,似乎專門在等他,還專門給他做了晚飯。等馬清吃過飯,楊潔忽然拿出一沓錢來,興奮地說,明天我們就去醫院給你看胳膊,看好了回家。馬清問哪來那麼多錢,楊潔的臉色就變了,說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是憑苦身子掙的。馬清說,那就先寄出去還賬吧,我的胳膊沒事,也不影響幹活。聽了這話,楊潔的眼光就黯淡了。
又一天馬清回家,屋子很凌亂,楊潔還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她一臉潮紅,散亂的頭發濕漉漉的,好像病了。馬清過去一摸,楊潔的頭燒得燙手。咋話了?馬清問。可能是重感冒,楊潔吃力地說。這一段,兩個不怎麼見面,陌生了許多,也客氣了許多,反倒不像夫妻了。我領你上醫院吧,馬清說。沒事的,楊潔喘著氣說,巷口那兒有個小診所,你去買點感冒葯就行了。一提小診所,馬清的氣就上來了,說,小診所能看個屁,還是上醫院吧。楊潔死活不肯去,馬清只好出去買葯,附近沒有正規葯房,天又晚了,馬清最後還是到小診所買了幾樣感冒葯回來,給楊潔吃了。楊潔還是不見好轉,後半夜越重了,燒得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尖叫,一會兒胡喊,一會兒大笑。馬清沒聽楊潔那樣笑過,笑聲中有一股浪味兒,這讓他厭惡,但看到她病成這樣,心裡又有一股疼惜。
折騰到天亮,楊潔還不見好轉,馬清著急了,硬把楊潔送到近處一家醫院。他背著她先到內科,大夫看了,說到婦科去。到婦科,大夫看了,又指到性病專科。
楊潔在醫院住了五天,清醒一陣,迷糊一陣。第四天醒過來,她就嚷著要出院,馬清硬怔持著又住了一天,楊潔說啥也不住了。醫生不讓,說這病一時半會兒治不好,得住段才行。楊潔說沒錢了,醫生這才給辦了出院手續。
又回到他們租的房子,屋裡又冷又亂,沒一點兒家的味道。馬清把楊潔扶到床上,用被子給她裹好,就趕忙生火。城裡早春寒氣很重。火生起來,寒氣才一點點地被擠出屋外,馬清又灌了壺水搭在爐子上,水壺一會兒嵫嵫地有了響聲。好長時間兩人沒一起這樣待過了,一時間都沒了話。還是楊潔先開口,去年春天來城裡,算起來一年了,這一年真像做了個夢。楊潔自說自話,話音幽幽,馬清沒接話。過了會兒,楊潔又說,我准備再攢幾個錢給你看胳膊呢,我這又花掉了。馬清還是沒接話。
水壺嵫嵫地響著。
換個水,我們回家吧。馬清很突然地冒出一句。
楊潔有些吃驚地瞅著他。你說的是真話?
真話,我們回家,明天就回。
我們這個樣子,還能回去嗎?
啥話都別說,先回家再說。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水熱了,屋裡也熱了,兩人開始換水,還是楊潔在前,馬清在後。兩人都恍然想起一年前兩人換水進城的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楊潔剛出院,體弱,馬清就給她倒水,水在楊潔的身上流下他看到楊潔渾身青傷紫印,似乎還有煙頭燙燒過的痕跡。馬清的眼淚忽然就出來了,哽咽著說,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帶出來,咱回家,清水河的水好,啥病都能洗好!咱回家!楊潔一臉一身的水珠,看不出是水還是眼淚。